泸州这座城市据说在北纬28°这样的维度上,是非常特殊的,因为这个维度,才让泸州出美酒,美女,而且那些本来不应该我们这个地方出的水果,如桂圆和荔枝还很有些名气,特别是荔枝好像说唐朝那个胖贵妃还吃过。当然很多人说泸州人在鬼扯。
北纬28°是不是那么神奇沽酒客搞不清楚,但是泸州确实出产一些匪夷所思的人才,有一部分接近奇葩,一般我们尊称他们为“宝器”。
这个宝器可不是《红楼梦》里的贾宝玉,生下来嘴巴里就衔着玉石,当然带来宝器,这个“宝器”可能嘴里常常含着翔,我想不用我解释什么是翔吧。
宝器一词不是泸州话的专属,在四川方言里各个地方应该都有,而且极度频繁,当然有点类似于东北人说的二愣子,彪呼呼的什么的,北京人说的傻冒等等,但是又不相同。
宝器,在四川话里很常用,在很多场合都可以用,不同的场合有不同的解读,有冲突时,那是骂对方的,就是说这个人是个傻冒,本来没有本事,又要爱表现自己,也叫宝塞塞的,意思是贬义的;对那些无事生非的,也叫宝器;对喜欢讨好上级的,也叫宝器;对与大众观点看法不一样的,也叫宝器;但是,在情侣和家庭里,用宝器一词,那是一种爱称,有一种喜爱中带嗔的意思,和情侣间叫傻瓜意思一样。当然这样的宝器不在沽酒客今天讨论之列。
说起的泸州的一些“宝器”们,真是宝的有盐有味,而且还衍生出很多相近的兄弟姊妹词汇四川话骂人,比如:保长、宝塔糖、讽讽(讽青年)、卡子、胎神、日龙包、神戳戳的意思等等。
最早人家宝器有好高贵呢?它是象征王位的祭器。《周礼·春官·天府》:“凡国之玉镇大宝器藏焉。若有大祭大丧,则出而陈之。既事,藏之。”《左传·庄公二十年》:“秋,王及郑伯入于鄔四川话骂人,遂入成周 ,取其宝器而还。”《史记·晋世家》:“ 曲沃武公伐晋侯緡 ,灭之,尽以其宝器赂献于周釐王 。”《后汉书·皇甫嵩传》:“混齐六合,南面称制,移宝器於将兴,推亡汉於已坠。”《七国春秋平话》卷上:“宝器转输於临淄 ,遗种逃魂於莒墨 。”
后来在发展,也是泛指珍贵的器物。如《史记·龟策列传》:“今夫珠玉宝器,虽有所深藏,必见其光,必出其神明,其此之谓乎!” 南朝 宋 刘义庆 《世说新语·排调》:“ 王 公与朝士共饮酒,举琉璃盌谓 伯仁 曰:‘此盌腹殊空,谓之宝器何邪?’”《敦煌变文集·佛说阿弥陀经讲经文》:“无限天人持宝器,瑠璃鉢饭似真珠。”《云笈七籤》卷一一八:“观前江内往往夜有光从水出……众人瞻之,以为有宝器之物。”
这样看来宝器一词的原意是非常高大上,奈何到了四川以后被推到了极端的位置。应该怪哪个呢?怪哪个不晓得,反正沽酒客倒是可以给大家聊聊为什么变化成这样。
今天网络流行语里有“逗逼”一词,愿意出洋相来逗大家开心,跟我们说的“宝器”还是有点挂钩,不过泸州的“宝器”更万恶,不分时间地点和场合,随时随地的进行他们自以为高超的表演,成为别人的笑场。
要说起它转变的来历,还得追溯到清代康乾时期的”湖广填四川”移民运动中去,当年来自湘、鄂、赣 、闽 、粤、陕等地的移民之间,以及移民与土民之间,必然地产生碰撞、融合、提升等一系列文化运动。
赣、闽、粤籍移民相对于当时的湖广(今湘、鄂),尤其是湖广南部地区宝庆府(今邵阳)等地移民和封闭落后的土民,他们的社会识见、生产技能、生活方式,似乎更多了 一些优势,文明化程度进了一步。于是,当他们之间为矛盾冲撞所激起的时候,闽、粤、 赣移民会对湘广移民嗤之以鼻,在哈哈大笑中嘲弄湖广移民,拿他们身上的所谓”土气”、 “蛮气”和”傻气”开涮。
以”宝庆府”之”宝”为词根所构成的贬义词语,还有如:宝、 二宝、宝头宝脑、宝像、宝儿、宝塞塞(音sái)。这些方言词语,以其特有的嘲弄、挖苦、贬斥方式,从一个侧面透露了当时”五方杂处”的移民社会风俗史。据说重庆渝中区还有一处”湖广会馆”记录着当时的情况。
泸州属于四川,当年移民少不了,外来的人如果高人一等,骄傲自然是会产生的,所以四川各地都不要说“宝器”一次哪个发明的,一开始就是嘲笑看不起原始四川人的,到了今天外来的填川客成了今天的四川人,而今天的泸州人,也是当年的异乡人种,原始的泸州人明朝以前就留下来的有也不见得多。
但是不管怎么样,今天这个词已经被完美的保留下来,只要有那些成天有宝献宝,日隆烤火的人,宝器这个叫法就会经久不衰。
“宝器”一词无法在一般的汉语词典上查到,不仅仅泸州人知道使用,四川各地包括直辖了的重庆也是张口就来,就看你当时能宝得好匀尽(均匀)。
已故重庆作家莫怀戚先生曾经这样总结道:“这个词语同时体现了四川及重庆人的狡诈与愚笨。以”宝器”骂人介于骂与未骂之间,看似咬牙切齿,其实没有伤人。有时还暗含一种作用:逞自己威风,对方也能下台,两人争执,只要一句”宝器”出口,多半也就是鸣金收兵的意思了,武戏也就唱不下去了。实际上很多的时候四川及重庆人说宝器也不全是骂人或者调侃的意思,也有发现自己做错骂自己宝器的时候,这种时候多半就是一种后悔的感觉了。”
泸州的“宝器”跟四川各地都是一个妈生的,宝的花样虽然多种多样,但是万变不离其中,出了调侃类和情人亲昵的称呼,多数的宝器是让人厌恶的,说不定写这篇文章还会有人骂沽酒客是个宝器,找不到写的了,啥子都拿来说。
不过我还真不觉得是废话,有时候我始终觉得做人,可以偶尔糊涂,但是最好不要宝器,因为作为成年人语言、行为大失水准,还是一件非常难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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