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姥娘家就在京广铁路旁,离姥娘家不远处有一座小小的火车站,印象当中这个小车站只有一间候车室和几把长条凳,和朱自清《背影》中的火车站很像。小车站没有天桥也没有地道桥,往南走的旅客还好出了候车室就是站台,往北坐车的旅客就只能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越过铁轨到对面站台等车了,车站虽小但却可以方便得带家乡人到达北京、天津和石家庄等大城市。小时候去姥娘家必去火车站看火车,80年代末90年代初,即便像京广铁路这一南北大动脉也没有实现电气化,拉着长长的绿皮车厢奔驰在铁轨上的还是散发着呛人气味的内燃机车和少量冒着白烟喘着粗气的蒸汽机车。和现在火车比起来那时候的火车就相当于老慢牛,一般时速也就在60公里左右还经常靠站停车,慢车晚点几个小时太正常不过了,不过不知道是因为慢还是安全意识不足,当时的铁路是没有栅栏的,铁路两旁的乡亲们走亲访友都是徒步穿越铁路,虽然方便往来但偶尔也有倒霉蛋被火车撞死的悲剧发生。小时候我们就常爬到铁轨上双脚交替沿着铁轨走直线,还会把5分的硬币放在铁轨上,让呼啸而过的火车将其压扁(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形真是后怕,能活到现在都很幸运[祈祷][祈祷][祈祷])。后来再坐火车就是到外地上大学了,从老家先坐汽车到石家庄,再从石家庄坐上开往东北的火车,学校开学放假通常也是火车运输的高峰期,常常是买不到座位的,一路上十几个小时就这么站下来,到学校宿舍的时候还觉得全身在随着火车而晃动(80后的也吃过苦呀!),也亏二十岁的小伙子身体好扛得住,要是现在在人挤人的密闭空间中站十几小时非得丢半条命不可。
研究生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是一家钢铁设计院火车软卧几个人一间,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常常需要天南海北的到钢铁厂施工现场,火车自然还是主要的交通工具,但因可以报销车费由此告别了硬座时代,再出行就是火车卧铺了。再后来换了工作,相同是还是常常出差,不同的是铁路进入了高铁时代,出差就是近程高铁➕远程飞机了,坐火车的感受也完全不同,快捷方便票源充足手机上随时都可以买到票。还记得京沪高铁刚开通的2011年6月,同事兴奋得告诉我说高铁开通了我们从上海回去可以坐高铁了,350公里的时速从上海回北京只需要4个多小时一天可以走几个来回,高铁彻底把对绿皮火车的印象变成了过去的回忆。这周来江苏盐城出差,行程结束查询返程车票的时候发现高铁已经没车了,飞机只有第二天上午的火车软卧几个人一间,但庆幸的是苏北的小城还有到北京的绿皮卧铺,出发和到京时间都刚刚好,睡个觉就能到家了,于是果断决定当天拜访结束后就绿皮火车返回。又坐上了绿皮火车,听到了熟悉的花生瓜子矿泉水,啤酒饮料火腿肠售货员的声音,感受到了火车钢轮与铁轨接触的哐当哐当声,今夜这亲切的声音要伴我入眠了。希望一切能再慢下来再回到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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