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战争不仅让美国和西方有机会观察现代战争的最新变化,而且还在与乌克兰军队的互动中检验了现代军事理论和作战方法。
远程精确打击是如此致命,甚至连后方的支援部队也必须分散和隐蔽才能生存,这给战争任何一方的指挥和控制网络都带来了空前的挑战。
在一个无人机、商业卫星网络和智能手机无处不在的信息开放时代,必须假设你一直在敌人的监视之下。以前的军事秘密很可能已经没有秘密可言,即使是在离前线数千英里远的地方。
这种监视可以为远程精确武器提供目标数据,这意味着后方指挥所、支援部队和补给中心都可能很容易成为打击对象,而面临前所未有的威胁。这种威胁改变了部队以往的行动方式,迫使部队寻找适应全新作战环境下的任何形式的有效行动,如小单位分散、隐蔽前进模式,以避免被发现、瞄准和攻击。
这就是美国陆军试图通过其新的多领域作战理论来解决的战术困境,也是其仍在开发中的作战网络的关键技术挑战。多域作战理论的研究、推演和讨论已经有6年的历史了,并已从一个未来的概念发展成一本关于发动大国战争的实用手册。
10月11日,美国陆军正式发布了新版《作战手册》(FM 3-0)。这是一次围绕着指挥官如何执行多域作战的全面更新,它建立在各军种在陆地、海洋、空中、太空和网络空间所有五个领域的紧密的、计算机化的协调,以击败像这样的对手。FM 3-0的特点是,用传统的军事术语解释多域,并将其落实在实战中。
美国陆军参谋长詹姆斯·麦康维尔将军在一次媒体采访中表示,我们本可以更早一点儿推出这本手册,我们没有这样做的原因,只是为了确保我们能从乌克兰获得经验教训。现在,FM 3-0就像新武器系统一样,发到官兵手中,让他们在训练中心实践和研究这些理论。在获得更多的经验教训后,再更新这些理论。这是一个从理论到实践,再从实践到理论,不断循环提高的过程。
2022年新版的野战手册是一次彻底的改版,从头到尾都注入了开展多领域行动的必要性。它甚至首次包括了关于陆军在海上如太平洋,支持海军和空军作战的完整章节,其中包括提供基于岛屿的导弹防御作战。
美国陆军指挥参谋学院联合武器中心主任米尔福德·比格在美国陆军协会年度会议上说,我们必须考虑到,处于敌人的持续观察之下的情况。FM3-0告诉我们,战场是透明的,因此我们必须分散,必须更加灵活。但是,分散后还需要将这些部队重新聚集起来,以实现决定性的进攻效果。他说,特别是像印太司令部这样的战区这是我的战争军事岗哨攻略,在很大程度上是不连续的,部队可能分散在多个小岛上,而不是一条连续的战线。但是,在某些时候,你将不得不把所有这些能力汇集起来,把它们集中在多个决定性的地点。
这就涉及到传感器、通信和远程精确打击火力等多个战场节点的控制协调问题。陆军未来司令部副主任理查德·科夫曼说,不仅是陆军,整个联合部队在一起战斗,必须依靠通信协调传感器和远程火力。只有更好地了解联盟和联合部队如何共同作战,才能创造一个新的技术解决方案或利用现有的解决方案,这就必须掌控和管理从传感器到火炮之间的数据流通。
《战争论》的作者克劳塞维茨在其书中写道,战争中的一切都非常简单,但最简单的事情也最难。两个世纪之后,一个新的因素使战争中最简单事情的难度再一次增加,这就是在火力面前,必须分散。由于武器变得更加致命,分散就很有必要,不仅是前线的战士,而且是整个战场范围内的所有作战系统的大规模分散。
在19世纪初的拿破仑战争中,士兵肩并肩地站在火枪面前,以接受被击中的风险,来集中自己的火力消灭敌人。那个时代的火枪,最快每分钟发射三次,基本上打不到100码以外的谷仓,因此那时采取面对面射击的战法是一种合理的战术选择。随着步枪的改进,命中精度提高,仅40年后,在美国内战中,这种战法就已经变得更危险、更血腥。而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在机枪和大规模火炮面前,如果再这样做,简直就是自杀。因此,士兵们开始分散,找掩体,挖战壕。
后来人们发现长时间的轰炸甚至可以屠杀战壕里的部队时,军队基本上都撤到了大炮的射程之外,在前线战壕里只留下掩护部队。但这样的分散还不够这是我的战争军事岗哨攻略,因为武器的瞄准系统使它的射程越来越远,精度越来越高。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空袭不仅可以蹂躏前线部队,就连后勤补给、基础设施和增援部队也不能幸免。
今天,乌克兰和俄罗斯的自杀式无人机、精确制导火炮和火箭弹摧毁了弹药库、机场和民用基础设施。未来,在大国之间可能发生的战争中,巨大的远程精确武器,可以打击数百或数千英里以外的目标。基于地面、空中和太空的传感器网络,几乎可以监控和检测到任何参与战斗的单元,网络战将破坏世界上任何地方的军事行动。这些能力,有可能导致无法将必须的装备和补给从后方和港口运送到战场上。
新的作战手册强调,集中和静止的部队很容易被敌方发现和摧毁。陆军保持战斗力的方法之一,就是尽可能地保持分散。要求部队在到达前线之前,将士兵分散成连级战术编队。
分散带来的问题是,部队的协调难度增加。指挥官需要在分散的生存能力优势与对任务有效性的负面影响之间建立平衡。这种平衡的建立取决于通讯。但通讯并不像拿起智能手机那么简单。在乌克兰使用手机的俄罗斯军队向乌克兰炮兵暴露了他们的位置,导致了十几名将军被炸死。对手无需解密无线电传输内容,他们只要测量信号辐射源位置,就足以引导炮兵进行精确打击了。
因此,军队的下一代网络,需要在快速安全传输大量数据的同时,而不被敌人追踪。或者说在被敌人发现之前,能够安全地完成信息传输。这是陆军在执行大胆的新战术之前,必须解决的巨大的技术挑战。
在任何复杂的作战环境下,保持陆军战斗力的一个关键部分就是网络,而网络也是敌人一直试图摧毁的目标。美国陆军也一直试图建立一个安全的联合网络系统,在速度和规模上,与整个联合部队所有的合作伙伴兼容。
乌克兰军队在整个战争中一直表现出凌驾于俄罗斯军队的战术优势,除了美国和西方援助的武器装备以外,还离不开北约提供的培训和战术技术支持。乌克兰部队的战术运用完全表现出北约部队的风格,其特点就是赋予前线部队行动自主权和小部队分散作战模式,再加上北约情报系统的支持和远程精确打击武器及弹药的可靠后勤保障,使乌克兰部队掌握了战场主动权。
乌克兰部队的分散作战方式,让俄军无所适从。因为找不到部队集结地、弹药库和后勤补给中心,抓不住足够大的军事目标,以至于值得用伊斯坎德尔导弹这样的重型武器施展的机会。在俄罗斯军队眼里,值得用重型武器交换的目标可能也就只有乌克兰人口中心城市的巨大建筑了。
人们可以做一个大胆的猜测,美军在乌克兰战场上,对最新版本的野战手册进行了验证和实践,结果证明是成功的。乌克兰军队用美国和西方提供的二手装备,打败了号称世界第二的军事强国,让俄罗斯军队在半年的时间内返回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时代,让那些被标榜为世界最先进的武器,什么T90M坦克、苏-35战斗机、高超音速导弹等等都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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