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岁,她随父母移民到美国,因为对英语一窍不通,他们找不到更好的工作。为了补贴家用,她小小年纪就开始在华人街的中餐厅打工,最辛苦时一天只能睡4小时。
33岁后,她拿到斯坦福大学副教授职务,执掌斯坦福大学人工智能实验室,入职谷歌。
44岁,成为Twitter公司新独立董事,当选美国国家工程院院士、美国国家医学科学院院士。
从华人街打零工的小姑娘到「华人AI女神」,她用28年为自己写了一部「逆袭」大剧。
她叫李飞飞。
特立独行的科学家:从AI行家到“醉心”医疗
李飞飞是个特别的人。
1999年,她从普林斯顿大学计算机系毕业后,没有理会华尔街抛过来的橄榄枝,一转身去西藏待了一年,研究藏药。
在西藏的李飞飞
“文化于我没有优劣之分,佛教的哲学与科学,特别是生命科学,对我充满了诱惑。”李飞飞说。
话是这么说,但在外人看来,一个想要在计算机领域有所作为的年轻人这就是在浪费时间埃李飞飞不这么看,她真的把西藏一行的领悟和科研生涯扯上了关系。
西藏归来后,李飞飞进入加州理工学院,攻读人工智能和计算神经科学方向的博士学位。求学期间,她的母亲罹患痛风和癌症。在医院陪床的时候,李飞飞意识到,在医疗这种特殊环境中,AI技术大有可为。
念头一出来,她就放不下了。后来,她和团队用8年时间,论证如何利用人工智能传感器和AI算法帮助改善患者和临床医生医疗服务,这篇名为「Illuminating the dark spaces of healthcare with ambient intelligence」的学术论文也登上了今年9月的Nature,展现了在AI技术参与下未来医疗的新趋势。
Nature发布的论文
论文发布后,李飞飞的朋友圈
这篇耗时8年的论文,它的关键词是环境智能和医疗。
环境智能,简单来说就是运用AI技术构建一个能和人产生互动反馈的数字化真实环境。听起来是不是和xx管家、xx同学之类的智能家居差不多?其实在理想的环境智能里,这种喊TA名字的“招呼”都不需要,系统就可以感受到人的存在,并作出反应完成预定任务。
这种理想化的环境智能想要“落地”,需要两个成熟的先决条件:机器学习和非接触式传感技术。而机器学习,特别是基于机器学习的计算机视觉,正是开发出大名鼎鼎的ImageNet的李飞飞团队的老本行。
病人多,医生护士少,这是医院普遍存在的不平衡的“供需关系”,这种医疗资源供不应求的情况也直接导致了医护人员长期处于过劳的情况,这也导致了病人缺乏最全面安全的照顾,在美国,每年因医疗决策的缺失或缺陷导致死亡的人数就高达40万。
李飞飞团队看到了这些在医疗场景中“黑暗空间”,并致力于用AI技术解决这些难题。具体方法就是在医疗环境中嵌入更多“眼睛”和“触手”例如摄像头、深度、热感、射频和声学传感器等等被动、非接触的传感器,并将这些传感器记录的数据整合起来,让AI去感知环境变化、人的动作、物体的状态和位置移动,并根据这些变化来“做出反应”,满足环境里人的医疗需求。
李飞飞团队对于环境智能在医疗领域使用的描述
在实际的使用场景中,这种技术可以用在 ICU、手术室、长期患病的病人家中、养老院等多种医疗环境,用AI技术全时段监控病人的情况并作出准确的判断,从而提高医疗环境的安全性,改善慢性病人的长期身体管理,减轻老年人对护工的依赖。
李飞飞团队提出的AI家用系统
关于AI技术与医疗的结合,在今年疫情期间也有了不错的尝试:李飞飞及其团队提出一种可以监控病人身体状况的AI家用系统,其中包括COVID-19症状。
「帮助建立基于视觉的人工智能领域,产生各种高收益的医疗应用,包括她目前创新性的关注健康关键临床医生和患者行为识别。」这正是给予李飞飞入选美国国家医学科学院院士的理由。
“我当然是中国人”:能做的还有很多
2016年,李飞飞加入Google Cloud(谷歌云)。
李飞飞在谷歌开发者大会发言
在李飞飞看来,AI的世界里,中国早已觉醒,成为了AI未来发展极其重要的一部分。如何借助自身力量推动中国的AI进程,成了李飞飞接下来思考的方向。
2017年,李飞飞和她的得意门生李佳共同挑起了谷歌AI中国中心的大梁,分别以谷歌AI中国中心首席科学家和谷歌AI中国中心总裁的身份共同领导这个全新的团队。
那年,李飞飞意气风发地表示,从北京起步,要建成“最优秀的AI研究院”。她认为,这是谷歌与中国顶尖AI人才合作的重要机会,她非常期待借此为众多中国学生及研究人员提供高质量的AI及机器学习教育支持。
在师徒的协作之下,谷歌AI中国中心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诸如谷歌傻瓜式机器学习工具”Cloud AutoML Vision(AI 图像)的功能增加、谷歌 Cloud TPUs 3.0 的研发进展、现有产品的升级和AutoML 在医疗层面的积极应用等。
一切仿佛都在往预定的方向发展。但李飞飞却在2018年9月传出了离开谷歌的消息。几个月后,李佳也辞职创业去了。消息显示,李飞飞目前在谷歌云的保留职位是AI顾问。
这场“变天”让外界对谷歌AI中国中心的发展一直处于争议之中。但对李飞飞来说,职业生涯或许会有变迁,可她对中国科学界的关注是始终都不会变的。比如出现在未来科学大奖科学委员会成员名单中。
“中国是我的家乡,是我长大的地方”,李飞飞觉得,只要有机会她就愿意为家乡做些事情。这是她从小到大就有的身份认同。那时候,她有一个特别大胆的梦想:“如果有一天我获得诺贝尔奖的话,我一定要以中国人的身份去领奖。”
《我是科学人》纪录片由长安信托特约赞助。